【黛赤】影光25-26

25
如果换一个人,我说不定会马上拂袖而去。


不过既然是他,我反而做不出这种事。

他怎么好意思,对着我说这种事,他以前不是挺稳重的吗,不,我想起来了,他以前就很会调情,胆子也很大。

这一点上我承认自己完全不如他,我是正统日式家庭培养出来的,从小受到严格的精英教育,我的心思全在学习各种知识上,我倒是真不知道该怎样讨女人喜欢,所以我没有女朋友,也没有SEX的经历。

而且那在我看来很神圣,需要和能和赤司财阀相提并论的家族的女人,以婚姻的名义结合。虽然我随处的圈子里也有花花公子型的人物,但实际上他们背后多被人轻视,我可不想成为家族的羞耻。

我抽出手:“不要乱说。”

“SEX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,”他后退,靠在椅子上:“你在畏惧吗?”

“并不是,我只是觉得,那是和妻子的行为,我现在还没有妻子。”

他突然笑了,并且笑得很夸张。

我看着他,觉得他很过分,“请不要羞辱我!”

“小少爷,你还真是天真呢,”黛恢复了平时的表情,他随手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:“你还是处男吗?”


我很想揍他了。

他又说:“我可以教你,我经验很丰富……”

“够了!”我打断他的话,站起身,我想走了,我不喜欢他这个样子,和我认知中的不一样。

他不是应该喜欢另一个我的吗,为什么会这样。

黛拦住我:“SEX是很好的排解压力的方式,如果你需要,可以随时找我,我会给你美妙的体验……”

我抬起手打了他一耳光。

作为赤司家的继承人,我几乎从不教训人,我认为克制是必要的礼仪,但现在我真的忍受不住了。

黛偏过头,他白净的脸上浮现出我的指印。

我立刻就后悔了,虽然他言语有冒犯,但动手打人是不对的,我应该是个有礼貌的人,而不是对前辈使用暴力。

但是我说:“我不会道歉的……”

我的话没有说完,他突然控住我的后脑将我拉向他。

他吻我了。

我的大脑里有一段时间的空白。

他的舌头探入我的口中,非常潮湿,温暖。

我根本不习惯被人这样对待,我反应过来之后,立刻推开了他。

我冲他发火:“你在干什么,我要向医学会投诉你!”

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,从口袋拿出眼睛,慢条斯理地戴上,“你对自己的要求太严格了,这是你压力的来源。”他抬起头,恢复成专业的医学人士的模样,浅色的眼睛从镜片后看我:“我说SEX,你就出现了闪躲,你认为那是对你的妻子该有的行为,你严格地控制自己已经到了禁欲的地步了,为什么要这样呢?”

我还没说话,他又接着说:“因为你是大家族的长子,一直被严格要求着,所以你自己也习惯下来了,久而久之你自己成了帮凶,一切都逼自己做到最好,你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,甚至出现了第二人格……”

他为什么要主动说到另一个赤司的事,那不应该是他的心伤吗。

黛看透了我的想法般地解释:“你以为我不会说赤司少爷的事吗?自己都医治不好怎么去医治别人,我早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,现在接着说你的事情,你出现了第二人格,那和你的本来个性非常不同,但又和你息息相关,因为你强大,所以他狂妄,因为你克制,所以他任性,他承受了你的压力,让你得以在意识的水底得以喘息,熬过青少年时期精神最不稳定的时段,他是你希望一切做到最好的意念形成,当他没有做到时,他消失了,你替代他,获得身体使用权,但你知道他可能还会出现,因为一切治标不治本,你仍然生活在压力重大的环境里,幸好你现在英国,远离了日本的家族,才得以安然到现在,可是一旦时机不对,你的精神压力到达一定程度时他可能就会重新出现,占据你的身体,你害怕这件事,所以你每个月定期找心理医生消除心理压力,”他把手放在我的肩上:“你的心事,是他。我说的对吗?”

我不喜欢被人看透,那让我没有安全感,所以我否定道:“不对,我的心事只在于我自己,我睡眠不好……”

“你是不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睡眠?”他的手移动着,摸到了我的脖子。

我有些冷,而他的手很暖。

那触感很恰当。

但我还是说:“别碰我。”

“你的语气不坚定哦,话语和意志相反吧,”他靠近我,“不如试试,找一个人一起睡?”

我不怕他,就算他靠近了我的脖子。

他的嘴唇落在我的耳根上,他蜻蜓点水般地吻着:“试试看,我帮你,好吗?”



26
很久之后我才知道,性经验很丰富的老手,会直接吻对方的耳根,那是他们索欢的前兆,但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对我的身体有欲望。

黛没有深入,他的样子像要为我治疗,心理医生的疗法有很多,也很出其不意,我并不是十几岁的少女,我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,不会害怕另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,他要真冒犯我,我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他。

他没有再深入,放开我,将我轻轻推到沙发上躺下。

“你想干什么?”我看着他。

他笑着说,“太警惕了,我是很专业的。”

他起身,拿了一个枕头过来,他扶着我的后脑将枕头垫在我的脑下,“睡觉,”他说,“我说帮你睡觉,字面意义。”

“我很难睡着。”

“但你皮肤很好,一般睡眠不足都会体现在皮肤表层上,粗糙暗黄黑眼圈,但你没有,你看上去像个高中生。”

“恭维还是讽刺?”

“实话而已,”他握着我的手,手指按压在我手背上,“这是按摩穴位,你是我的患者。”

“我不会自作多情。”我闭上眼睛说:“我最多是认为你可能会戏弄我,为了另一个我。”

黛边握着我的手说:“你脑子很清醒。”

“不清醒怎么做人做事。”

“清醒着怎么睡觉,难怪你睡不好。”他笑,就不再说话了。

他的手很温暖,除了正式的礼仪握手场合,我从来不和人这样触碰着手,人的肌肤触感很陌生,又很怀旧。

沙发很软,我的身体放松着,从头到颈椎到脊椎,到四肢,到被他握着的手。

我想起了很多细碎的往事。

很模糊的片段,只有画面,小时候的家族合影,父亲系得端正的领带,永远洁净的白色衬衫衣领,饱满着墨汁的毛笔,小提琴突然断掉的弦,橙色的篮球,刊登着照片的报纸,漫天艳丽的夕阳,很多人很多车的街头,表情悲伤的脸,靠近的臂弯跳动的心脏以及那里呼唤着的另一个人的名字,最后是母亲身上的香气,和她的温暖的手。

我突然醒了。

视线处一片昏暗,我花了几秒适应,同时想起,我在心理诊所,还有黛千寻。

我立刻警惕了,动了一下手指,并没有人拉我的手,它现在很凉。

“可以开灯吗?”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问我。

是黛。

室内昏暗,透过窗帘的光线微弱,我猜想可能已经是晚上,想不到自己睡了这么久。

“几点了?”我顺着声音看向他。

他坐在离我较远的办公桌后,看上去幽暗模糊,“九点多,你的司机中途有来问过,我打发他走了,”他停了一会,说:“你饿不饿?”

他一问我真的感到饿了,但是我很在意他打乱我时间表这件事,“为什么不叫醒我,我八点钟有个和重要客商的会面,你让我现在迟到了。”

“你难得睡那么香吧,我不忍心。”

“但我的工作怎么办,我本来只打算做一个小时心理调适的。”其实我不生他的气,我怪我自己,事先没和他说清楚时间,但在他面前,我好像挺容易发脾气的。

他走过来说:“你在撒娇吗,赤司小少爷。”

“别这样叫我!”我站起身,但是太暗了,我找不到我的鞋子,也看不清路。

“那,赤司大小姐?”他走到我面前,蹲下身。

“你要干什么……”

他捏住我的脚踝,将鞋子套在我的脚上。

“为你穿鞋啊,大小姐。”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低沉,这样戏弄的话语都温柔起来。

我一脚把他踢开。

他像是估计到了我的动作,敏捷地往后退,避让着起身说:“为什么要发脾气,明明睡得很不错,该犒劳我一下才对。”

“你耽误了我的事情……”

他打断我的话:“你没有女人吧?”

我更加生气:“你在说什么,我又没有结婚!”

“对了,就是这样,压力得不到释放,一直淤积在心中,你的心事是你的第二人格,你害怕他的出现所以在压力状态下不得不更加警惕,你非常忙碌,责任心过强,又过于好胜,这样的情况再一味自制只会起到反效果……”

“你想说什么,找女人?”我冷笑道:“你不是心理医生吗,莫非还有第二职业是酒店公关要给我介绍女人?”

“你想到哪里去了。”他把手放在我的肩上。

我马上打开他的手:“不要碰我。”

“我意思是,不需要那么克制自己的欲望。”他平静地说,像一个医生般的冷静,“你睡不好,但有人握着你的手就好了,你内心希望有人拥抱你,对不对……”

“住口!”

“你很希望有人对你亲密,和你接吻,甚至和你做爱……”

“住口你听到了吗!”

“粗暴一点也无所谓,和另一个赤司相反,你隐藏着被人虐待的……”

“住口!我一定要投诉你!”我一把推开他,“等着我的律师函吧!”

我头也不回地冲到门边,摔门而出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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