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黛赤】影光20
20
回去的路上叶山问我：“你买了什么？”
我把黑色的盒子拿给他看：“吊坠，你呢？”
“发夹，花了我几个月零用钱，你那个多少钱？”他说着，要打开盒子。
我把盒子收回来：“这是我送人的。”
“小气。”叶山又说：“我们逛街，不知道其他球队的比赛怎样了。”
我没说话，他自己回答：“不管他们比赛怎样，我们肯定是冠军，因为有赤司嘛。”
我说：“别这么说，会给他太大压力。”
叶山瞪大眼睛：“他是部长啊！这是当然的吧。”
“别忘了他是你学弟。”
“他哪里像学弟了，他那么强，又很厉害，平时很有威严，关键时候靠得住，我知道实际上他是我学弟，但我没法把他当学弟看，他是洛山的主将，”叶山很自然地说：“我们的胜利就靠他了。”
他说的没错，洛山一路胜利着，过关斩将，将篮球强校、豪门皆数斩下，我们的确很强，在赤司的带领下。
而我还没有找到机会把回礼送给他，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头发剪短了，整个人气质变得更加冷漠，和我以前看他时有点不同，他让我有点陌生。
全国大赛还在继续，我们遇到了秀德，那里也有赤司的国中队友，奇迹的世代的绿间真太郎。
我大部分时间都不上场，在替补席上看赤司，他对他的昔日队友没有丝毫留情，从他的眼中，我看出他对胜利的渴望。
洛山击败秀德，进入总决赛，下一战就是和这次比赛的黑马——城凛高校，争夺冠军。
走到这一步，对我来说很容易，我几乎没怎么表现，这胜利对于我真是置身事外的东西，我也感觉不到喜悦，它反而让我觉得，它在压榨着赤司的身体。
我像是来东京旅游，拍了很多照片，有风景，有建筑，有单人，有和队友，唯独没有赤司。
这时有人敲我房间的门。
我去开门，看见赤司的脸。
“有时间聊聊吗？”他说。
我点头，和他一起走出去。
酒店外是一条宽阔的商业街，来来往往的很多人，很多车，霓虹闪烁，车水马龙。
“我不喜欢东京，太吵了。”赤司在我身边说道。
“我也是，我现在可以体会你喜欢京都的心情了，”我看着他，“比赛结束之后，就可以回去了。”
“嗯，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的比赛，我们会赢的。”
“对，”我想了想：“其实不赢，也没关系……”
他打断我的话：“不，必须要赢，一定要赢！”
我被他突然激烈的口气吓了一下，他接着说：“因为胜利，才是我存在的意义，”他的声音转低：“我是为了胜利才诞生的啊……”
没那么严重吧，这是不是有点中二了？我说：“不是吧，就算输了，你也还是你啊，也还是洛山的赤司征十郎啊，下次再赢回来就好。”
他口气强硬地接连不断地重复着：“不！我不允许失败！一定要胜利！一定要赢！你听到没有！不管用什么方法，必须要赢！”
“好好好。”我安慰他，“会赢，会赢。”
其实我不想说这些话，那会给他增加压力，但他这个样子，也听不进我的劝告了吧。
“和城凛的比赛，我会安排你首发。”他接着说：“城凛里有一个我过去的队友，我曾经说过他和你很像，他是幻影第六人。”
我说：“但是你说我是新型的，会比他强。”
“你必须比他强，还有，这次城凛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，他反应非常迅速，意志力也很强，我看了他和海常的比赛，他可以算是当之无愧的ACE。”赤司又说：“不管怎么样，我们要赢，我要赢。”
我点点头。
我们沿着这条商业街走着，我想去拉他的手。
但他像是猜透我在想什么，特意隔得远了点，说：“回去吧。”
我只好往回走，他和我隔得有点远，我牵不到。
我想起曾经的快乐，觉得他对我冷漠像是忽然之间降临的，明明那天在我要求交往之前还很亲密，在我提出交往之后，他拒绝了我。
“赤司，”我认真地叫他的名字，“那天，你为什么会在天台上要求我成为幻影第六人。”
四周来人来往，灯火辉煌。
“因为想要胜利。”
我追问：“为什么是我，比我不起眼的人也有很多，我技术不好，不求上进，不够喜欢篮球，我都提出退部了……”
他没有解释，只是笑了一下：“我的眼睛看见了，你不相信吗？”
很多的车子从我们身边开过，它们带起的气流划过我们的身体，吹起我们的头发。
“你看见什么了？”我问他。
他比我矮一些，从我的角度看他，他的睫毛低垂，显得异常温顺。
车辆的鸣笛声湮没了他的回答。
走到酒店时我们各自回房，我突然想起来：“等等，我有东西给你。”
他站定了脚步，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是上次你送我围巾的回礼，是……”
“明天再给我吧，我累了。”他说着，要走。
酒店的走廊很长，他背对着我，走在回房间的路上。
他的红色头发在夜晚的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，他个子不高，肩很窄，独自走着，很慢的速度，像背负了沉重的负担。
我突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，比他拒绝我，还要难过得多。
“等一下，”我叫他：“小征。”
他回过头，我看见他平静的侧脸。
他说：“有什么事等比赛结束——不，是比赛胜利之后再说吧，千寻。”
